第28章 最珍贵的第一次-《春日喜鹊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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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去的车上,    江鹊捧着那束花,还是鼓足勇气跟他坦诚,说是怕自己夹在他和沈明懿之间,    让他难堪。
    沈清徽专心开车,在红灯的间隙,他的眼神看过来。
    江鹊觉得说出来舒服多了。
    沈清徽声音很平淡,    在斟酌了一下语言。
    “我跟沈家的感情,没有你想象里那么深。”
    沈清徽的视线看着前面,    一条宽敞的马路,    两旁亮着灯,    车内隔绝了所有的声音。
    像一条寂寞的银河,    他是最远处的星星。
    江鹊只有一种直觉,    为他有点难过。
    沈清徽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,他轻笑了一声,    而后看向她,在黄灯闪烁前,    说,“所以要是真要面对做选择的那一天,    如果你还愿意,    你是必选题。”
    晚上回去后,沈清徽给她找好了资料和模板,    让她在书房里专心填简历,像是怕打扰她,    他在露台那边打电话。
    江鹊也没有要听的意思,只偷偷回头看了一眼,他坐在露台的沙发上,夜光昏暗,    他闲散地靠坐在那,拿着手机说话,脸上很淡的表情,没什么温度。
    要是没遇到她——他的生活又该是多么的按部就班,又是多枯寂。
    后来他挂了电话。
    就把手机放在矮几上,端着紫砂壶倒了一杯茶,慢慢喝着,看窗外外面满墙的龙沙宝石。
    江鹊趴在桌上,视线落在他身上。
    她拨弄着手机,突然顿了一下,点进他的朋友圈。
    所有的动态也停在八年前,2013年,他分享了几条关于雪山的新闻。
    还有一张照片,很早的相片,像素还没那么高。
    他坐在病床上,胳膊和胸前缠着绷带。
    江鹊回想到在路上的那句话,他对沈家的感情很淡漠。
    他比她年长的十五年里,已经独自一人经历了远超她认知范围的事情,却仍然愿意俯身来,用成熟和温柔来包容她。
    江鹊撩起视线,又慢吞吞地填着简历,结果才写了没几个字,视线又落到那束玫瑰花上。
    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玫瑰花,然后查了查,这玫瑰有个好听的名字。
    密歇根冰蓝玫瑰,很少见,花语也不是什么腻乎乎的我爱你。
    它的花语是,我送你的希望,是星辰大海。
    就像他的感情,从来都不是贪图与欲-念。
    心脏的某处塌下去,有点难过——自己能为他做的东西,很少很少。
    沈清徽向门内看了一眼,正好对上她的视线,
    江鹊停顿几秒,最终抱着他的笔记本出去。
    夏天的风温热拂面。
    江鹊把电脑放在桌上,二百字的个人介绍才写了几十个字。
    她在他身边坐下,往他那边靠近了点。
    “不急,慢慢写,写完我帮你看看。”
    沈清徽看了一眼屏幕,其实也能猜到,江鹊脱离社会太久,不会写这些东西也是正常。
    尤其是淮川是个大城市,就业竞争也大。
    他是有能力直接给她安排一份不错的工作,但是总觉得这样会让江鹊觉得亏欠。
    哪怕是一份薪酬再普通不过的工作,也能让江鹊很开心,因为这起码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。
    “嗯!”
    江鹊点点头。
    江鹊以前上学的时候学习挺用功的,作文写的也不错,但是现在提起笔来,竟然不知道写点什么。
    沈清徽跟她说,简历就是要夸自己,把自己的优点都列出来,通俗点,比谁厚脸皮。
    江鹊觉得自己很吃亏,说到底还是学历的问题。
    她有点颓唐,思来想去,只觉得自己做事算是认真。
    “声音好听,配合工作,服从性高,人也机灵,挺适合这行的。”
    沈清徽随随便便给她列举出几个来。
    江鹊不说话。
    沈清徽探手将她勾进怀里,万般静谧,天上只有几颗星星,寂寂寥寥。
    以往,他要自己坐在这,不知道看多久。
    是真的早就习惯了独身一人,只记得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,从来没人陪着他。
    尚且年幼的时候,他对“陪伴”这个词,有点病态的理解。
    那会刘妈也还年轻,跟他说,庄景月得他不易,要他一定好好懂事。
    说庄景月是冒着高龄产妇的风险,港城和美国来回奔波,折腾做了好多次试管才有了他。
    刘妈告诉他,庄景月是疼爱他的。
    是用命把他生下来的。
    可每次,庄景月看着他,叫的都不是他的名字。
    是一个叫沈容信的名字。
    他那时还小,迷茫不知沈容信是谁。
    后来跑去问庄景月,为什么叫自己沈容信。
    庄景月就开始哭,后来被在楼上的房间里闭门不出,家里的佣人说是庄景月生病了,在接受治疗。
    沈邺成常年忙工作,也没什么时间陪他。
    沈清徽细想,这么多年来,几乎从没拥有过陪伴。
    后来深陷沈家和庄家的纷争中,他不是沈清徽,他是商业版图里的一枚棋子。
    这个家里,任何人之间的羁绊,都是因为利益,明明身上有同样的血脉,却与亲情两字没干系。
    沈清徽揽着江鹊,多希望分秒绵延成永恒。
    后来,江鹊是非要在睡前把简历写好,后面的工作经验,江鹊不确定。
    一个不专业的模特好像跟配音没任何关系。
    沈清徽就靠在床头,跟她说了几个词让她自由发挥,什么配合度高、能吃苦耐劳、有团队意识。
    江鹊笑了,“会不会像撒谎?”
    “这是专业化用词。”沈清徽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字,粗粗看了下,没什么问题。
    要说唯一的缺点,就是没什么工作经验。
    但是也还好,现在仍然有很多年轻的公司愿意招一些应届年轻人。
    学历这东西,也不好说。
    江鹊这才松了口气,然后一看时间,都已经十一点多了,她匆匆忙忙放下电脑闪身去洗澡。
    沈清徽跟她说跑慢一点,他刚洗完澡,里面地板还湿着,别滑倒了。
    江鹊应了一声,沈清徽看着浴室的方向,无奈笑了笑。
    江鹊脱掉衣服的时候,手腕上的手链碰撞,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。
    她小心地把手链摘下来放在台子上。
    手链上缀着的钻石,很清透的颜色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    江鹊洗澡的时候,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。
    他给了她太多,总这样接受着,而她好像什么都为他做不了,让江鹊心里酸涩。
    总觉得这样不平等。
    江鹊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,站在镜子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。
    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。
    二十岁的身体,珍贵的是年轻。
    还有某些意义上的第一次。
    周围的很多人和事情都给她灌输这样的思想。
    江鹊对某些方面是有恐惧,难以克服的恐惧。
    之前有人给她看过那种视频,她没有什么感觉,唯一只觉得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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